进入21世纪之后,功能游戏又有了更大的发展。2002年,美国陆军发布了一款免费游戏《美国军队》(America's Army),注册人数超过了500万,被认为是“第一个成功的、执行良好的严肃游戏”。
更重要的是,它“获得了公众的全面关注”,学术界和普通民众都开始逐渐认识到电子游戏的潜力。今天我们仍然可以玩到这个游戏。
2004年,第一届严肃游戏峰会在游戏开发者大会(GDC)上举行,此后,对于功能游戏的研究日益增加。在欧美许多国家,包括政府在内的各类机构都为功能游戏提供投资,大学里设置了专门课程,并且鼓励学生开发此类游戏。
功能游戏在科学上的最大贡献来自2008年的《Foldit》。
这是一款益智类游戏,如同它的名字那样,玩家需要通过折叠蛋白质来预测它们的结构。《Foldit》发售3年之后,几千名玩家联手,在10天之内就“折叠”出了MPMV病毒(Mason-Pfizer Monkey Virus,一种可以导致艾滋病的病毒)的精确结构,而这个问题此前已经困扰了科学家15年之久。
很多人将功能游戏理解为“不好玩”(这其实是误会)的游戏,而且也并不好卖。其实不然。功能游戏的市场在新世纪里进一步扩大。
尽管仍然与商业游戏市场无法同日而语,但增长却十分迅速。2010年,全球此类游戏收入约为15亿美元;2017年,全球收入已经达到23亿美元,而且移动平台的游戏数量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平台。许多研究机构预测,到2020年,全球功能游戏的收入将会达到100亿美元左右。
这个数字看上去不怎么吸引人。在中国,排名靠前的几家游戏厂商每年的收入都远高于它。然而有一个事实可能会让你感到意外:直到2017年,中国仍然是购入功能游戏最多的国家。
此外,功能游戏还可以应用在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领域——医疗。
《Elinor》是一款帮助卒中(中风)患者恢复的功能游戏。它面向的人群主要是52到71岁的老年人。我们知道,这类人群一般不玩电子游戏,对游戏的兴趣也不高,很多人甚至还对游戏比较反感。
因此,《Elinor》被设计成了一款独特的“掌机”,可以让老年人们随身携带,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玩。游戏的内容都比较“休闲”,有些直接把市场上的热门游戏稍加改动就搬运过来(比如三消类、绘画类和赛车类),每一局的时间被控制在15分钟左右。
《Elinor》,一款给卒中患者设计的“掌机”
《Elinor》中自带的15个游戏和患者(玩家)的游玩频率,消除类、射击类更受欢迎,绘画却几乎无人问津
在正式投入试验之前,制作团队对《Elinor》的预期很低。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老年人可能根本不愿意去玩游戏,然而实际上,老年人们不仅喜欢玩,而且玩出了成果:在接受游戏试验的卒中患者中,有五分之四提高了肢体协调能力,其中一人甚至让整个肢体基本恢复了功能。
我们可以从瑞典功能游戏的实例中看到许多共通的内容,例如趣味性——如果游戏不好玩,没有人愿意玩,那么它的功能也就无法实现;功能游戏与“游戏化”(Gamification)相辅相成,既可以专门研发功能游戏,也可以进一步发掘普通游戏的内容,将它们用来实现富有意义的目的——正如《我的世界》中诞生了无数建筑师,历史学教授也可以把P社游戏用于研究,在这些时候,它们都可以算作功能游戏了。
当然,我们还可以在其他程序或工作流程中使用与游戏类似的手段,让它们变得更有趣。
与其他游戏不同的是,功能游戏的开发者对于“合作方”的需求更强烈。这类的“合作方”可以是例子中提到的消防局、博物馆、学校或医院,也可以是其他行业或群体。合作方往往能够提出更加明确的需求。这对游戏开发者有着莫大帮助。
此外,与当前大多数游戏的做法不同,功能游戏虽然也会努力吸引年轻人的注意,但它们无疑在儿童、老年人的群体中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用它们来传播传统文化、保健、计算机等方面的知识,比传统的文字、图片等方式的效果更好。
不管怎么说,中国的功能游戏起步了
“功能游戏”在中国听起来是个新词,但实际上,它离我们不算太远。在这个词还不为人所知的时候,已经有游戏公司做过这方面的尝试——它们可能还算不上功能游戏,但已经有了点功能游戏的样子。
2008年,上海淘米推出了网页游戏《摩尔庄园》。这款当年号称“中国儿童网上乐园”的游戏实际上是一个专门面向儿童(至少最初是如此)的虚拟网络社区。玩家在游戏中可以体验到冒险剧情、各类小游戏、购物、社交等内容,7至12岁的儿童可以通过它同时获得游戏的乐趣和生活中的一些知识和常识。